（61）民以食为天
（61）民以食为天
“这就叫做，分久必合，合久必分。”
“行了，我们现在不管是中统还是军统，都得听从白熊的指挥，而白熊是你们军统的人，那么，我也得听你的指挥了。”
“呵呵，我们谁跟谁啊，彼此彼此拉。”
“嘀铃铃……”
电话铃声响了，那个人被称作军统的人，笑笑说：“我来接。”
说着，他拎起话筒：“喂，是我。恩，今天一切如故，继续拉升，利好的消息已经放出去。当然喽，跟风盘越大越好。你不用问，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。我们就是要看看**是什么态度。”那个人的脸色在变幻着，是朝着高兴、得意的方向变幻着。
很快，其他的电话铃声也相继响了起来。
“喂，哦，是我，你说，价格吗，你们看着办，反正不能低于昨天的价格。”
很快，这件屋子开始热闹起来了，进进出出的电话打个不停。
证券交易所还没有看门，早已等候在大门口的人群却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，众人焦急的心态，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大家免费拿一样。
杨逸林和他的战友们也混杂在人群中，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中滚动着。
一个秃子跟身边的一个人说着话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好像很神秘的样子，然而，人的本能就是探奇，更何况是在这种场合，谈论的话题一定与股市有关，而来这里的人，都是股民，没有不打听的道理。杨逸林也跟着凑了过去，微微听到那个秃子说：“今天的报纸看了吧。思达通这个股票，今天还是大涨，我昨天吃了一部分，今天准备全额吃进。”
有人担忧地说：“会不会……”
“放心吧，没事。我有内部消息，不仅仅是报纸上说的。所以，我今天才准备全额吃进啊。”秃子非常肯定的说。
“好，听见你的，我也全额吃进。”
秃子问：“就不怕全亏了，到时候，你跳楼来不及哟。”
那个人笑着说：“是个秃子九个富，跟着你，没错。”
秃子想那个人投以微笑，正要离去，却被一个人叫住了：“哎，老朋友，侬的消息灵光，听讲哇，黑市硬货交易那能了。（上海方言）”
“这个不要说得。”秃子左右看看，将嘴巴凑到那个人的耳根下，说：“和思达通股票一样，看涨，你如果还有硬货要出手，或者想吃进，都得赶紧。人民币的兑换价格，一天不如一天了。”
杨逸林已经注意到这个人好几天了，往往都是在开门之前，在人群中进行游说，到后来，人就不知不觉的消失了。
看来和往常一样，这个秃子有开始在人群中乱窜游说。杨逸林给正在人群中的张福生使了一个眼色。张福生明白，开始跟在了那个秃子的后面。
九点整，证券公司的大门开了，人们一窝蜂的用了进去，很多人都是已经真写好了交割申请单，他们就直接冲到柜台前，争先恐后的往里面递着，也有的人，在一旁填写申请单，总之，里面的恶人，没有人是闲着的。当开盘之后，思达通股份依然遥遥领先。
这下子，那些本来对于报纸上的消息还存有幻想的人，心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，手里的申请单举得更高了。整个大厅，似乎沸腾起来。
然就在整个沸腾的时候，却有人悄悄的离开了大厅，其中包括那个秃子。
张福生和其他的几个战士也纷纷跟在他们的后面，悄悄离去。
吴大军站在粮站的门口，时刻关注着粮食市场所发生的变化。排队的人，一天比一天多，而且还带着怨气，不是有些不好听的话，刮进他的耳朵。
“怎么回事啊，不是已经敞开供应了吗，怎么一下子就要限量供应了。”
“朝令夕改的做法，也不只是国民党会做，原来，**也会做啊。到头来，最倒霉的还是我们老百姓啊。”
“谁说不是啊……”
……
声声入耳，句句在心。吴大军感到痛心，感到愧对滨江市的老百姓。
“站长，刚才公安局的顾副局长来电话，让你马上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。”
吴大军知道，重要的会议无非就是为了粮食的问题，说：“好，知道了。对了，刘建峰，密切注意外面人群的情绪动向，有什么异常，立刻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好。放心吧，站长。”
吴大军实在是不放心这里的局面，一旦有人挑唆，这些人就像是一对干柴，而是已经出在烈火上烤的非常干的干柴，哪怕是一个火星，都能点燃。
邓中原一面是心疼自己的那些家当一夜之间全部化作了灰烬，另一面也在考虑下一步的工作，虽然到目前为止，梅花鹿还没有送来白熊的指示，不过，他也估计到了，下一步就是让被自己截断了滨江市的粮荒，继续下去。而且这一次，恐怕是谁也救不了滨江市的老百姓了。
邓中原坐在座椅上，耷拉着脑袋，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此时不见白熊的指示，心里好像感到空佬佬的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。
转而一想，状也告了，板子也挨过了，白熊总不会小气到这种地步吧。
忽然，他想到了什么，立刻把雷宝新和任少云叫来。
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，一个由顾剑雄主持的小型会议正在进行。主题自然是粮食的问题。
“吴站长，还是你先说说，你那边的情况吧。”
吴大军被点将之后，清了一下嗓子，说：“目前的局面，可以用四个字概括，‘波澜不惊’。”
顾剑雄不愧是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将军，处事不惊，冷静沉着是他的作风。听到吴大军这样说，笑了笑说：“归纳的好啊。但是，吴站长，目前是波澜不惊的状态，弄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出现‘波澜壮阔’了。到那个时候，你有什么打算啊？”
吴大军拿出他的烟斗，从布袋子里往烟斗嘴里塞烟丝。顾剑雄给吴大军扔过去一支烟，说：“别塞了，还是抽我的吧。”
吴大军将香烟递给了边上的黄宗楚，说：“还是抽这个过瘾，尤其是这个时候，那个根本不顶事。”说着，点燃了自己的烟斗。
吴大军吐出一口浓浓的白色烟雾，顿时，整个会议室都被一种生烟的味道笼罩，坐在一边记录的顾梦玲，忍不住咳了几声。
听到有人咳嗽，吴大军知道是自己闯下的祸，立刻磕灭了烟斗，说：“不好意思。不好意思。”
“吴站长，没什么，只要你能拿出解决粮荒的方案来，你尽管抽，没事。”
吴大军苦笑了两声。
“老板，你叫我们？”
雷宝新和任少云进来，邓中原马上邀请他们坐下，问：“任少云，你查一下，那天下午我们放粮，整个滨江市的各大小米店粮行的，一共批走了多少。”
任少云不假思索的说：“那个场面可壮观了，争先恐后的，大数我还记得，千八百多吨的样子吧。”
“各家米店的详细记录有吗？”
“有，都做着帐呢。”
邓中原想了想问：“雷宝新，任少云，你们帮我估计一下，那天下午开门营业，各家商铺会卖出多少粮食。”
“这个不好说，反正那天是皆大欢喜，老百姓那是高兴的就差点敲锣打鼓放鞭炮了。”雷宝新说。
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，批发粮食最多的是许如贵的泰昌粮行，仅他一家就批走了几十吨，卡汽车拉了好几回。”
“泰昌粮行也有自己的仓库，这种机会，他能不敞开肚子装吗。”雷宝新解释说。
“要说现在的储备，应该就是许如贵的泰昌粮行最多了，昨天一早，他就关门，定制了营业，说准确点，他只卖了半天的大米。”
邓中原的脑子在转动着，他没有马上结果他们两个人的话题，站起来，在办公室走动着。
雷宝新问：“老板，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？”
“俗话说的好啊，民以食为天，你们说说看，如果老百姓没有了粮食，会怎么样？”邓中原的眼角里流露出一种难以预测的阴险的狡诈的目光。
吴大军吧自己这几天的想法和与外地老战友，老首长的联系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复述。顾剑雄沉默了一阵，说：“我也把情况通报一下，我刚接到军管会的电话通知，原定于这几天就要到的粮食，因为路途出现了问题，恐怕是不能按时运到了，为此，我们面临的额就是一场真正的粮荒。刚才吴站长说的，凭他的关系联系上了几十吨大米，虽然是杯水车薪，但是也能救一时之急啊，我会通知有关部门做好护送的准备工作。”
“副局长，那也是要好几天之后的事了，目前，粮站的储备根本顶不到那天啊，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。”
“还好，那天下午，我们及时从各米店粮行反购了一批粮食回来，否则，早没了。”吴大军说。
